第83节(1 / 1)

傅瑜学做火车发声:呜呜呜

随后发现开来的是一列玩具小火车_(:3」∠)_

救人

第二日换药的时候, 军医在一旁叨叨:“郎君总是不听劝,这下好了,伤口又裂开了!”

傅瑜呵呵笑着求饶,斜眼去看斐凝,见她微红了脸, 移开了目光不见他, 心下更是偷笑。

没过一会儿,赵斌过来禀告昨日客栈走火的事情。在碎叶河这种全年干旱缺水的地方,百姓的防火意识比永安强太多了, 赵斌去查探的时候, 很容易就把幕后主使给逮住了。不是别人, 竟然是扈府的老管家。不, 应该说, 老管家是扈蹊的人。傅瑜闻言, 自然是要亲自去审问查探一番的,他等军医换完药, 穿好衣服和斐凝略说了几句话, 带着金圆和赵斌去了县衙继续审问。

郁峥嵘这次倒是应了他上次的说法,没有前来审犯人,而是带了几个精兵, 在碎叶河外跑马,少年心性, 又不在祖父身边受管教, 他很是过了几天逍遥日子。扈府老管家一把年纪了, 骨头却硬的很,同样的方法能撬出巴彤和壮汉的嘴,却不能让他开口说真话。傅瑜无计可施,只能让赵斌来试试。赵斌行伍二十多年,见过不少撬开细作嘴巴的方法,他们一一尝试,却仍旧没有办法。

扈府老管家的嘴巴打不开,扈蹊就一直下落不明,傅瑜遣人送去永安的急件一时半会儿的也送不到,日子竟也平淡了下来。及至五月初九这日,傅瑜第三次前往县衙审问扈府老管家的时候,他才渐渐觉察到了不对劲。

很不对劲,按着之前永安寄过来的信件上的说法,临江王杨材是三月下旬就出发了的,他们快马加鞭,也不在林州府城逗留,怎的到了今日也还没有急信送过来?

傅瑜此时竟和永安失联了。

傅瑜心下焦虑不已,对待扈府老管家愈发没了兴致,只管见了前世见过的那些方法,从精神上折磨扈府老管家,把他关在不见天日的牢房内,刺穿他的大|腿,用了滴漏装水不停的滴,每隔一个时辰就派人在他身上轻刺一刀。

这种残忍的方法果真奏效,当日傅瑜就从扈府老管家的口中得到了消息。

老管家身上的伤口并不重,失血也并不过多,但神情憔悴,两眼乌黑,双目赤红,上下嘴皮子飞了不少白皮屑。他恶狠狠的笑,赤红的双眼盯着傅瑜时,像毒舌盯住了猎物一般,他笑得癫狂,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却是道:“哈哈……哈哈,你以为…呼呼……大魏当真能讨得了什么好?阿卓娜公主在世,我们筹谋十六年,势必灭了大魏,诛你傅氏全族!”

当傅瑜问及临江王一事,他又笑:“小郎君早就带着人逃出生天了,临江王杨材算什么?他要不是狗皇帝的亲弟,我们也不必让小郎君领人前去围杀他!哈哈……呼呼……都已经过了六天了,想来小郎君早已得手了!到时候堂堂大魏临江王身死临州,我倒要看看你傅瑜和郁秀峰这个老匹夫能不能洗脱嫌疑!哈哈……呼呼……”

阿卓娜公主筹谋十六年妄图复国之事,傅瑜早从多方打听得知了消息,再加上永安有建昭帝、傅太后并傅瑾这样的高人在,他并不怎么担心,倒是向来吊儿郎当惯了的临江王居然也成了洛廷余党生擒的目标人物,让他颇有些担忧,他又让赵斌从扈老管家嘴中得出临江王遇袭的地方,随后匆匆的跑出县衙,找到郁峥嵘说了此事。

傅瑜道:“我要带着你的三百精兵沿着碎叶河下游一代去巡查临江王的下落,你速速赶回临州府城,找秀峰叔伯再调数百精兵,沿着南道搜寻,万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洛廷余党,务必救出临江王!”

事关重大,郁峥嵘自是不敢不照做,当即只领了数十个精兵快马赶回临州,只是对于傅瑜要亲自领兵沿着碎叶河搜寻临江王一事,赵斌极为不赞同。赵斌道:“郎君此时身上有伤,军医已经嘱咐过万不能再动武了,再者郎君也是洛廷余党的目标人物,怎么好出城迎敌?”

傅瑜道:“先且不说我是傅家的孩子,就说我和临江王这表兄弟的关系,我就万万不能弃他于不顾,不能亲自找到他,我心下难安。再者,赵叔也是多虑了,我身上的伤势渐渐好转,骑马不成问题,我只要不动武就行了。而且赵叔您也说的对,洛廷余党多次想要取我性命,我若孤身出城必成靶子,可这还有两百多个骑兵,秀峰叔伯麾下的精锐,您竟是也不信了么?”

赵斌拗不过傅瑜,只能趁着傅瑜召集精兵的时候,瞧瞧让金圆赶快将此事说与斐凝听。及至傅瑜骑着红马,带着精兵将要出城之际,他看见了斐凝。傅瑜心下犹豫不决,却还是下马去看她。

“阿凝,我有一件事……”傅瑜迟疑着开口。

“我知道,你去吧。”斐凝道。傅瑜身后的赵斌闻此言,脸色微变,忙不住地给斐凝使眼色。

斐凝却道:“事关临江王,你若当真置身事外,你就不是你了。”

傅瑜大喜,突地上前一把抱住了斐凝的腰,将她高高举起转了一圈,随后轻轻放下她,心下欢喜却郑重道:“阿凝,我会回来的。”

郁峥嵘带走三十精兵回了临州,傅瑜带走两百个沿着碎叶河下流搜寻,他还留了七十个交予斐凝和赵斌,守着碎叶河以及县衙里关押着的那些洛廷余党。傅瑜和金圆、元志带着两百骑兵沿河搜寻。

五月的天气,碎叶河白日里荒漠滚烫的几乎灼伤了马蹄,艳阳晒得傅瑜一干人等不住地喝水,他们顶着烈日往下游走,及至夜晚,气温陡降,碎叶河的河水几乎冷的彻骨,叫人马都有些受不住。这般一直搜寻到第二日的下午,傅瑜一行人才找到了战乱的痕迹。

“看来我们方向还是对的,”傅瑜看着满地的身着大魏皇宫内卫的尸体,又看着临江王惯用的马车,看着他的旗帜,舔了舔干枯的嘴皮子,抬手示意元志上前来,“元志,这里离临州府城不过三十里地的距离了,你带着弟兄往临州府城去搬救兵,让郁峥嵘带着人往这边来。”

傅瑜看着荒漠上的痕迹,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往西戎的方向去了,我们是一定要进去把临江王带回来的。”

元志忙应了,傅瑜继续领着人往西戎走。

西戎虽然归顺大魏二十多年了,但一直贼心不死,郁秀峰屯兵十万于临州府城其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以防西戎内乱朝着大魏进兵。故而这二百精兵一听要往西戎搜人,一想到等会儿的大战,都不免有些口干舌燥起来,连日以来枯燥又疲倦的搜寻工作带来的疲劳和意志消沉顿时消散了。

傅瑜领兵沿着痕迹往里头搜寻,及至落日,突然遇见一小队西戎兵马鬼鬼祟祟的见了他们就跑,他遣人将这队小兵抓回来,盘问之下才得知,他们前日里和大魏的临江王的车队大战,生擒了临江王车队里的不少人,其中当然就包括了临江王。谁料及至今日,他们等来的将军盘问之后才发现,他们抓到的马车里的临江王竟然不是真的临江王,他只是临江王身边的一个内侍罢了,而真正的临江王,却是早已不知所踪。

就在西戎将军大怒的时候,他又得到消息,说是真正的临江王混在仆从中,此时已被他的仆从掩护着逃往大魏边境了,而跟着他一起逃的,还有二三十个几乎穿着同一款内侍衣服的仆从。

也就是说,在不认识临江王的脸的情况下,现在是有将近三十个临江王目标了。但偏偏临江王是建昭帝亲弟,傅太后也还健在,可以说他活着比死了还要值钱。这和傅瑜是完全相反的,所有洛廷后裔的想法都是杀死傅瑜,毕竟现在傅家是老的老,小的小,残疾的残疾,能活蹦乱跳的青年汉子只有傅瑜一个人,可以说他以后就是傅家的顶梁柱。杀了傅瑜,让有灭国之恨的傅家败落,让傅骁和傅瑾都痛苦万分,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让他们觉得热血沸腾。

领队小兵说西戎将军大骂临江王无耻。

傅瑜听得嘴角直抽搐,他想,这大概又是临江王的装扮游戏癖又犯了。万万没想到,临江王这种遭到无数世家郎君笑谈的兴趣爱好,有朝一日竟然那也能救了他的性命。

傅瑜领着人继续搜罗,没多久就按着西戎小队长所说的路线找到了逃往至此的几个大魏内侍。内侍们对傅瑜感激涕零,带着他又往别的方向搜寻。原来他们听从临江王的吩咐出逃的路线也是定好的,就为了有一队获救后能快速找到其他队伍,而一旦遇上西戎兵马,则会自尽。

及至傍晚,天色已黑,荒漠中冷风阵阵,隐约间还可听到狼群长啸的声音,傅瑜一行人才找到了身形狼狈不堪的临江王杨材。他穿着一身殷红色的内侍衣服,此时身上已是血迹、尘沙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糊了满身,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乌漆嘛黑,要不是傅瑜拿了火把对着他照,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临江王杨材夺命逃亡一日一|夜,身体已是疲惫不堪,此时见了傅瑜精神却异常的兴奋起来,他咕噜噜灌了一水囊的水,颇为不讲究的哈出声,这才对傅瑜道:“好傅二,今日|你可是救了我一命了!”

傅瑜道:“五哥这是说什么,人没事就好。你且快上马,咱们这还赶着回临州呢。”

临江王迟疑了片刻,眼神有些闪烁,他慢吞吞道:“傅二,我有许多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还没说完,傅瑜就听得战马嘶鸣,远方火光明亮,像夏夜里的萤火,一团团的朝着他们的方向来了。不说别的,就看这火光层层叠叠明亮的几乎能照亮半边天,略数之下,竟是有数千之数,呈包围的口袋装朝他们袭来。

数千对两百,还是在西戎地界,可见其险峻。

傅瑜一惊,来不及多想,已是催促着将临江王赶上了自己的马,随后自己也上了马,号令道:“是西戎人来了,且战且退!我们退回临江府城,那里有十万弟兄,他们必不敢靠拢!”

漆黑的夜,不见弯月,乌云层层只有寥寥无几的星子散乱的挂在夜幕上,甚至还不及后方追赶的火把明亮。

傅瑜这行人趁夜纵马狂奔,幸而都是骑兵,且战且退,比之西戎兵马快上不少,一行人渐渐的就见了前方即便在夜间也闪亮的一条玉带。但此时此刻,西戎骑兵也渐渐的追上了。

双方将近五百骑兵,混战在宽又浅的碎叶河。傅瑜携着临江王,两人都是西戎兵马的靶子,身边护着不少精兵保护,但傅瑜还是忍不住动用了红缨枪,他枪枪毙命,枪法狠又准,极为煞气凛然,这般作为,不止镇住了身前的临江王,就连临州和西戎的骑兵不少也被他震慑住了。也就是此时,乌云层层,闪电突然划破天际,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临州北部,全年少雨,也不过夏季的一两场雨罢了,此时此刻,竟也落了雨。

傅瑜感觉身后的伤口又裂开来,旧伤复发,身上又添了新伤,漆黑的夜里,零星有火把照着雨水顺着额头滑进眼中,让人酸涩难忍,手上湿滑,他却更加握紧了手中□□。

浴血奋战中,傅瑜突然想,是不是很久以前,傅骁和傅瑾也曾在这么一个暗夜无星的雨夜与敌军奋战?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在碎叶河中,离临州府城不过数十里的距离,却觉得援军仿佛在天边,在海角,让人觉得万里之遥。

幸而,傅瑜没有等多久,战马嘶鸣中,他隐约听见金鼓齐鸣之声,乌拉拉的人群从大魏腹地朝着碎叶河而来,当头的骑兵英勇,马蹄阵阵,战马嘶鸣,踏起无数灰尘,也有数不清的人落马。

浓重到几乎充斥着口鼻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傅瑜却神色不变,执枪打马,带着临江王杀出重围,直入大魏军马中。火把明亮处,傅瑜依稀看见郁秀峰骑着高头大马,他身边的郁峥嵘沉沉的面孔在火光中格外显眼,随即,眼前一黑,傅瑜却是没了知觉,直直地从红马上坠了下去。

及至傅瑜幽幽醒转,只觉额头上有一双温热的手给他擦拭着汗,鼻尖盈着一股熟悉的冷香,是斐凝。傅瑜迷迷糊糊中喊她:“……阿凝……阿凝……”

“我在这儿。”斐凝清冷的声音传入耳畔,复瑜已经磨出血被包扎起来的手被谁握住,温热的,却很有力。

傅瑜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斐凝微红的眸。他心下一惊,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奋力着爬了起来,一把握住斐凝的手,紧张问:“阿凝,你怎么哭了?”

“……没哭,”斐凝神情不变的道,“是一|夜未睡。”

她继续道:“你昨夜昏迷跌下马,现在已经是申时了。你已经躺了快了一天一|夜了。”

傅瑜心下颇为感动,柔声道:“阿凝,你是为了照顾我吗?别担心,我很快就会痊愈的。”

“你当然很快就能痊愈了,”郁峥嵘的声音突然从屏风外传来,他从外面走进来,两臂环着胸,道,“傅二哥你昨天晚上突然坠马昏迷可把阿翁和王爷吓了一跳。当时我看你身上都是血,又跌下马昏迷不醒的样子,还当真以为你是要死了。”

“混账小子,说些什么不吉利的话呢。”郁秀峰雄浑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汉的脸凑到了傅瑜的身前,“傅二你身上没什么大伤,就是右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了,又淋了雨,再加上一天一宿的没睡,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绷着,这才在见了我们之后一松懈就昏过去了。我寻思着你要吃顿饭,也就能起来活蹦乱跳了。”

傅瑜颇不好意思的松开握着斐凝的手,看她走到了床尾让位给郁秀峰,只面上仍有些心神不宁。傅瑜舔了舔嘴唇,道:“秀峰叔伯,您……您这病是好了啊?”

“老夫根本就没病,”郁秀峰大大咧咧的道,“就是去年过冬前摔了一跤,可把你老子吓得够呛,硬要我卧床休养三四个月,还叫你们带了太医来看病,让我没病装病,这折腾的。”

傅瑜听得嘴角直咧咧:“秀峰叔伯,您既然没病,这么拆我阿爷的台真的好吗?”

郁秀峰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此一时彼一时了。”

“当时装病是为了合傅将军的意思把你们留在这儿,现在却不用装病了,”郁秀峰长叹了一口气,“因为变天了。”

傅瑜听得一头雾水,直至临江王杨材进屋,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傅瑜才知晓斐凝心神不宁是为了什么。

太子杨浔死了。

虽说他这个病歪歪的太子,很多人都做好了他病死的准备。但偏偏,看着油尽灯枯要不行了的太子杨浔,不是顺其自然死的,而是暴毙而亡,甚至设计谋害他的人,是国子监祭酒斐之年。

斐之年虽为国子监祭酒,但早年他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太子太傅,他在太子杨浔年轻时也曾入东宫教导辅佐太子,及至太子大婚后身体状况仍旧每况日下,建昭帝有心思在别的嫡皇子中选人,斐之年太子太傅的身份才慢慢隐去。直至近几年,他跟太子杨浔的关系更是淡淡。但偏偏,太子暴毙之前,他去见了太子。

多项罪证之下,纵然斐之年昔年曾舌战群儒有经天纬地之才,也辩解不了身上谋害储君的罪证,更何况,他根本没有辩解,只是沉默着,一直沉默着,及至斐府被抄家,斐右江被夺官贬为庶民,一家人被判流放三千里。

而经此事,坊间隐隐有传闻斐之年是为了能让六皇子杨沐尽早上位而设计做的。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言是从哪里开始传的,但传的有鼻子有眼,一时让人议论纷纷。

在太子暴毙六皇子杨沐看似与皇位失之交臂的情况下,建昭帝封了章贵妃为皇贵妃,疑似要传位给四皇子杨泽,再加上一夕之间他罢免了不少官员,种种事宜更是让朝野动荡,就连阿卓娜公主带着洛廷人卷土重来要复国的消息在坊间传闻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傅瑜听后心情复杂。

他想起太子杨浔总是对人温润宽和的模样,又想起看似正经其实颇有些毒舌的斐之年,心中万不能将他们牵扯到一起,更不会生出斐之年就是害死太子杨浔的凶手的想法。

傅瑜反驳道:“不可能!岳父只是不着调儿了一些,怎么可能会犯下如此重罪呢?而且阿爷和他有故,两家也是亲家,阿爷怎么可能不求情呢?这一定是洛廷人的阴谋!对、没错……一定是阿卓娜公主,她筹谋十六年,此番又在永安观察整整一年,她都已经插人进了章仆射的府邸,要想设计一个圈套,说是岳父谋害了太子,那当然是可以的!”

“你说的都有道理。”郁秀峰慢慢道,“不过斐家娘子也不用担心,斐之年这小子暂时还死不了呢,他命大,当年战场上那么凶险的局势都没死,如今不过轻飘飘的一个疑似谋害储君之罪还怕什么!别忘了,这年头,就连阿卓娜公主这样的都可以打着复国洛廷的旗号收拢一批人,更别说事情查清楚之后翻案了。”

郁秀峰说的话宛若一支定心剂,让不少人的心都安定了下来,但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王爷带来的消息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了,我这里又从傅将军那儿得到了新的消息。”

“阿爷传来的消息,什么消息?”傅瑜顿时来了精神。

“阿卓娜公主策反六皇子杨沐,联合滨州柳氏,意图谋反。”

傅瑜道:“滨河柳氏?那是禁卫军柳都尉的家族!是章仆射手底下的人,而章仆射,是六皇子杨沐的外公……难怪、难怪,哈哈!我就说,为何章金宝会和洛廷人有所勾连,原来是在这里!既然如此,阿爷怎么不把这个消息告知陛下?”

郁秀峰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接到的消息是五月初五,阿卓娜公主和六皇子杨沐选择在城外避暑山庄动手。只有这个机会,陛下才会出宫,而若是身边的禁卫军反水,只怕……凶多吉少。”

“不对,”傅瑜回头看他,“今日不过五月初八,距离五月初五不过才过了三天,秀峰叔伯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郁秀峰道:“因为同样的消息,傅将军和傅太后已经传给了西南、东北和东海三大营,说是到时会有西戎从西北进攻,百业会从西南,而海贼则是从东海入侵我朝领土,万望我们做好御敌的准备。”

“所以这就是我昨夜能领兵出阵的原因,”郁秀峰雄浑的声音格外响亮,“算起来这还是托了傅二和王爷的光,这才能乘胜追击,将西戎大部分的骑兵一网打尽。”

“也就是说,如今永安局势……凶多吉少??”傅瑜此时竟是格外的平静了,“可是我阿爷阿兄和莺莺还在城里。依着阿爷戎马半生的意思,不说陛下是他亲外甥,哪怕真是夺权帝王,他定也会全力以赴……不行!我要回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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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傅瑜回永安之心坚定, 纵然郁秀峰和郁峥嵘百般劝阻也无计可施。

倒是斐凝颇为看得开,竟是一声不吭的给傅瑜备好了他的衣物和需要换的药,又让金圆取来傅瑜的红缨枪,拿绸缎细细摩擦。

红缨枪见了血,红木杆上不比以往干净, 甚至隐隐还可闻到血腥味。

傅瑜站在她身后, 有些迟疑着不肯开口,却先听到斐凝说:“我知道你会有这么一日的。从永安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 纵然永安遭围, 你也会回去的。哪怕是单骑赴会, 你也会凭着一腔孤勇回去。”

傅瑜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只是走到她身后, 拥她入怀, 哑了声唤她:“阿凝。”

“你向来冲动,却独有一腔少年热血, 你亲族皆在永安, 此番遭难,你又如何不会去。”斐凝继续道。

傅瑜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向来从容的面容上染上的丝丝忧愁, 忍不住吻开她紧蹙的眉,小心翼翼捧了她的脸, 柔声道:“阿凝, 你别担心。单刀赴会什么的, 那是以前的傅二会做的事情,却不是现在的傅瑜会做的选择。四营兵马哪个不是数十万,唯有永安禁卫军不过三万之数,却还不一定都听柳都尉之令,其间种种,定有可乘之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斐凝听闻,倒是久久无言,最后道:“阿爷流放的路线经回永安的路,你若顺路,可去问问他永安时局……但愿我这次推测的还是准的。”

翌日,傅瑜骑着从符纪那里高价买来的红马,带着郁秀峰静心训练出来的五百骑兵,轻装上阵,快马加鞭的前往永安。

途径曹国,他逗留了半日,随后连夜赶路。

及至五月十五,连夜赶路时,他竟然遇到了押着斐之年和斐右江一行人的官差。不,也不能说是官差。等到傅瑜发现他们的时候,只见至少有三方人马战成一团,穿着官府押着斐之年的一路,穿着黑衣身形高的异族人一路,还有一路,却是兵器杂乱,皆着青衣短袍,看武功的路数,倒像是中原武林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