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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针对邵承昀提到的那个分手理由。

虽然话头来得突然,但邵承昀也明白他指代什么。辛榕说的不是场面话,而是真心觉得遗憾。刚才在迪士尼餐厅里罗薇琪对辛榕产生了移情作用,现在轮到辛榕对罗薇琪移情了。

一对好好的恋人就为这么个理由分开。辛榕想不明白。

邵承昀说起自己不想结婚宁可分手时,显得那么冷静。辛榕更加不明白。

他已经在做心理斗争了,斗争很激烈。脑中有两个声音交替着说服他,让他别再往前走。前面说不定是个有去无回的火坑。

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看似完美却失败的案例摆在眼前。辛榕可劲琢磨了一通,最后只是悲哀的意识到这个婚约才刚开头,自己根本无处可去。每天都要面对这个男人,偏偏他身上还有很多自己喜欢的点。什么心理斗争都白搭。

邵承昀或许只是漫不经心地给辛榕织了一个梦。那里面有成熟男人的安全感,有完整家庭的归属感,有辛榕从未尝过的爱情的滋味,还有亲密炙热、难以启齿却爽得渗透进每个毛孔的汹涌情欲,每一件想来都让辛榕无法抗拒。

邵承昀对此的回应很简单,伸手过去捏了捏辛榕的下颌。他手劲有些大,捏得辛榕偏转脸去,眼里那些还没收敛好的情绪都被迫交到了邵承昀面前。

“当年如果成了,现在还有你什么事?”男人半笑不笑的,视线在辛榕脸上一扫,又转而去看路况了。

辛榕有点无奈的笑了下,没再说话。

后半程他就安安静静地坐着,有时抬眸去看看邵承昀的侧脸,眼神有些复杂,装了些他自己也解释不清的情绪在里面。

而邵承昀呢,懒得跟他来那些虚的,也知道罗薇琪说的那些话已经让辛榕上心了。

这孩子表面看着挺沉得住气的,其实心里喜欢琢磨事。邵承昀没那么好的耐性跟他慢慢掰扯,也不喜欢他这种因为旁人三言两语就和自己生分起来的样子。

到了酒店门口,邵承昀直接把车扔给代客泊车的人,然后去前台办理了入住,进房间以后他说自己渴了,让辛榕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盒冰块,又给倒了烈性酒。结果邵承昀自己没喝两口,手里的半杯威士忌大多喂给了辛榕。

接下来再发生点什么似乎就变得水到渠成了。

三分醉意刺激下的情欲带来一种虚妄的后劲,怂恿着人去做那些明知不该为而为之的事。

辛榕这时其实是不情愿的,但是邵承昀今晚的态度很两极,温柔中夹杂着粗暴的那种。辛榕一旦抗拒,他就亲吻他哄他服软,可是做起来一点不留余地,是真的要把人榨干的那种程度。

到最后辛榕用手臂挡着自己脸,不让男人看到脸上的表情,也咬紧了下唇不肯再出声了,像是进行某种无声的反抗。

邵承昀抓着他的头髮把他摁在枕头里,一根手指抵进他嘴里,不让他忍着呻吟,就是要他累极了,累到什么都不能再想的地步,省得他自己琢磨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完事以后辛榕抖得厉害,被男人从枕头里捞出来。他刚埋着脸的那块枕面上湿了一片,都是生理性的眼泪。

邵承昀揉着他的后颈,沉着声,带了点粗喘,叫他“宝贝”。

邵承昀自己把握着分寸的,过程中凶是凶了点,人肯定没弄伤。辛榕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敏感些,可能是受了情绪影响。邵承昀现在看着手里的男孩,还是不免心疼了。

辛榕不应他,头垂着,头髮遮着眼睛,退了红潮的脸上剩下一种脆弱而倔强的白。

他知道自己今晚总是试试探探去问邵承昀以前的事,然后又闷不吭声的想来想去,无疑是踩着邵承昀最不爽的那个点上。进入宾馆房间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某种惩罚。

其间折腾得最厉害时,辛榕扛着不肯示弱,邵承昀好歹是没那么忍心把他弄狠了,几次俯身与他亲吻,吻他的嘴唇吻他的喉结,哑着声和他说,“问问你自己心里最想要什么,别总跟我这儿较劲……”

辛榕这时已经有些恍恍惚惚的,却还犹自记得这句话。

他记得邵承昀说这话时黑沉沉的眼眸,好像也带了一丝少见的烦躁,似乎辛榕这里一想着退却,也撕掉了一点邵承昀一贯轻松淡漠的表面。

邵承昀一手搂着他,一手扒开他额前的碎发,掌心抚着他蹙着的眉间,又叫了声“宝贝”,然后问他,“跟你说的话,听懂了么?”

辛榕能说什么,懂了?没懂?他不是那么迟钝的人,邵承昀喜欢他的机敏,他也一直在用这种敏锐感受着这个男人。

邵承昀偶尔为他流露的一点在意,是他没办法忽视的。可是这种强势得不由分说的掠夺,又让他频频受挫受伤。最终辛榕坐在一片狼藉的床上,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约期还在,就算遇上过来人现身说法也没用,余下小一年的路,还得辛榕自己走。

他也想要听邵承昀说一次“喜欢”,不是爱,喜欢就好。也想要自己干干净净的,不是这样一身痕迹的时候,有一次平等对话的机会。

但他太累了,更多的都想不了了。邵承昀是一个高明的感情玩家,知道自己有什么筹码,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最容易解决问题。辛榕被折腾了一晚上,脑子已经木了,的确什么都不必再想,余下只能睡觉。待到隔天早上起来,也许情绪就散了,不会再像今晚这么拧巴。